《已满十八岁的带好纸巾》

【已满十八岁的带好纸巾】

接上许戈辉，我们到了京丰宾(bin)馆的(de)一个会议室，在那里(li)我又见到了(le)另(ling)一位仰(yang)慕已久的著(zhe)名策划人(ren)焦(jiao)乃积先生。请外脑(nao)策划是电(dian)视台做节目(mu)的一个行之有效(xiao)的(de)方式，无论是(shi)《东(dong)方时空》、《实话(hua)实说》，还是我们的(de)《艺(yi)术人生》都是(shi)如(ru)此。策划是(shi)一个由虚到实的(de)过程，在这个过(guo)程中不仅仅是结构节目，更重要的是探讨(tao)节目理念。我在(zai)策划会上(shang)学到了很多东(dong)西(xi)，知道(dao)了(le)做节(jie)目(mu)不(bu)仅要懂得(de)制(zhi)作方(fang)面的(de)技术，更(geng)重(chong)要的是，要有(you)一个时时(shi)处处敏锐的思维和(he)创新大胆(dan)的意识(shi)。此时(shi)我(wo)坐在一(yi)个(ge)角落(luo)里一(yi)言不发(fa)，当(dang)然(ran)也没有发言的资格。听着大家各抒己见(jian)，侃侃而谈，我觉得自己的(de)汗(han)毛(mao)孔都张开着，脑子跟录音机似的，几(ji)乎能背下他们所(suo)有说(shuo)过的(de)话。也许是因(yin)为那个时(shi)候太过敏感，对专业的敏(min)感，对每个人、每件(jian)事情的敏感，还真让我学到了很(hen)多(duo)闻(wen)所未闻的知识。现(xian)在《艺术人(ren)生》的(de)策划(hua)会也常(chang)有这(zhe)样的情(qing)形，专(zhuan)家老(lao)师和组里(li)的制片人(ren)、导(dao)演侃侃而(er)谈(tan)，作为主编和(he)主持人的(de)我可以坐(zuo)在会议(yi)桌(zhuo)显著的位置上，信马由缰地说话，在会议(yi)桌(zhuo)的外围也会经常坐着(zhe)一(yi)些陌生(sheng)、年轻的实习(xi)生，我(wo)有时偷(tou)偷(tou)地(di)观(guan)察，他(ta)们有(you)的瞪圆了眼睛(jing)随着大家喜怒哀(ai)乐，有的坐在一边(bian)无所(suo)适从地东(dong)张西望，有的干脆(cui)莫名其(qi)妙(miao)地玩着手中的(de)笔记本……一(yi)段(duan)时间之后(hou)就会发(fa)现：瞪圆(yuan)眼睛(jing)的人依旧(jiu)在，而且开始侃侃而谈地发言，无所(suo)适从的年轻(qing)人(ren)已不知(zhi)身(shen)在何方。我无(wu)法对他(ta)们进(jin)行培训，因(yin)为时(shi)代不同(tong)，大家(jia)想(xiang)法各异，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(de)，就是那句(ju)老话：机遇，从(cong)不光顾毫无准备(bei)的人。策划会一连开了七天，天天(tian)挑灯夜战(zhan)，而(er)且越是深更半夜(ye)大(da)家越是才思(si)泉涌。最(zui)后一天(tian)的(de)晚上(shang)，节目(mu)的基(ji)本(ben)样式(shi)确定了。邹友开主(zhu)任来了(le)，大(da)家需(xu)要将策(ce)划的结果汇报给他，批(pi)准后就可以领经费开始拍(pai)摄(she)工作了(le)。忽然，孟欣(xin)说(shuo)――孟欣(xin)常常(chang)会说出一两句惊人(ren)的话，作出一两个惊人(ren)的决定(ding)，瞬(shun)间迸(beng)发。也(ye)许这是电视人(ren)的思维(wei)习惯，现在(zai)我也这样(yang)。当时(shi)确实非(fei)常不习(xi)惯(guan)。忽然，孟欣脱(tuo)口而(er)出：朱军，你给邹主任说(shuo)说我们(men)这几(ji)天讨论的结(jie)果(guo)吧(ba)！要我说？我(wo)连自己(ji)在(zai)这期节目里(li)干(gan)什么还(hai)不知道呢！但是(shi)，她确实要我(wo)说，我没有紧张，因为我连(lian)紧张的时间(jian)都没(mei)有。那就(jiu)说吧！在(zai)这(zhe)个(ge)节目(mu)组中，头一次，不是说中午盒饭的事，而(er)是(shi)1994年第一期《东(dong)西(xi)南北中(zhong)》的策划方案。听我说(shuo)话的人是(shi)能(neng)决定我命运(yun)的人(ren)。相(xiang)声(sheng)演(yan)员，记(ji)性(xing)好，再加(jia)上太(tai)多敏感，竖着耳朵听的(de)东西一句都(dou)没落，我(wo)当时(shi)连相声贯口的工(gong)夫都(dou)用上了，一气(qi)呵成。尽管仅仅是(shi)转述别人的(de)观点，20多分钟吧，房间中就我一(yi)个(ge)人(ren)在说话，大家目不转睛(jing)地(di)看着我。事后(hou)很久，孟欣说，就(jiu)是在(zai)那一刻决定(ding)用我作这(zhe)一(yi)期的(de)主持人。那天晚上，我的命运改变了(le)。转(zhuan)述完(wan)毕，没(mei)有赢得什(shi)么好评，因(yin)为这点成绩是(shi)电视台的(de)导演们都必须具备的素(su)质，那天(tian)我觉得自己超水(shui)平发(fa)挥，其(qi)实和(he)大家相比(bi)也就是个(ge)平手(shou)，但(dan)是平手对(dui)我来说(shuo)就是胜利！邹主(zhu)任(ren)点(dian)点头，批准了(le)策划方案(an)。散会后，老孟说，朱军(jun1)，没(mei)事(shi)和许戈(ge)辉好好聊聊，熟(shu)悉熟悉，这期(qi)你俩搭挡试试！说(shuo)完转身走了。奇怪！求之若(ruo)渴的(de)东西(xi)来(lai)了，却没有(you)瞬间的(de)狂喜，也(ye)没有(you)什么人向(xiang)我祝贺(he)，高(gao)立(li)民(min)、崔亚楠(nan)他们都(dou)没(mei)有(you)，一切显得异常平(ping)静(jing)。在《艺术人生――羽泉》节目的(de)时候，我(wo)清晰地记得两(liang)个小伙子一唱(chang)一和(he)地讲(jiang)起当年千辛万(wan)苦(ku)得到第一张(zhang)滚石的唱片(pian)合约，也就是他们的(de)成名作《最(zui)美》时，也(ye)是平(ping)静(jing)之极。海(hai)泉说(shuo)：得到一张唱片(pian)合(he)约(yue)并不意味着成功(gong)――又一次(ci)暗(an)下决心(xin)，我必须(xu)成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(zhe)两(liang)套衣服。现在回想，自己所谓最重要的人(ren)生关(guan)卡，也(ye)并非那么(me)步履艰(jian)难。在《艺术人生》中与众(zhong)多嘉(jia)宾畅谈(tan)人(ren)生(sheng)经历之后，觉得每个人(ren)都(dou)有一个(ge)难(nan)以(yi)逾越和战胜(sheng)的关口，旦凡(fan)成功(gong)者，几乎没(mei)有(you)顺风顺水的(de)，都有(you)逆水行(hang)舟的经历。但恰恰是(shi)这一(yi)点，摔打出(chu)好水手(shou)，使(shi)他(ta)们成为驾驭(yu)生活之舟的(de)胜(sheng)者(zhe)。当然(ran)仅(jin)有(you)勇气还不够，还要(yao)成为智者。当(dang)年邓(deng)婕在(zai)是(shi)否争(zheng)演《红楼梦》中王熙凤(feng)的时候，犹豫不决(jue)。她看到(dao)墙角有红白两(liang)只蜘蛛(zhu)，就将自己比(bi)成红的(de)，假如红(hong)蜘蛛先爬到墙角就力(li)争(zheng)，白(bai)蜘蛛先爬到墙角就(jiu)放弃。结果(guo)，白(bai)蜘蛛拐弯了(le)――假设那(na)次红蜘蛛真的没有胜利(li)，那么今(jin)天(tian)的邓婕会选择什么样(yang)的(de)生活呢(ne)？人生(sheng)中(zhong)有很多的机缘巧合，也有很多(duo)的情绪(xu)左右我们，那(na)一瞬(shun)间(jian)没有任(ren)何榜样，只有崇拜自己。人生中真正的(de)艰难困苦，是(shi)选择和等待机会的耐性，以及延(yan)续这(zhe)一耐性(xing)所(suo)付出的努力。真(zhen)的要录像了，真的要在(zai)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主持节目(mu)了，准(zhun)备比(bi)等(deng)待更加紧张。于是我每天很(hen)早来(lai)到办公(gong)室(shi)，把(ba)一切相关的带子(zi)和节(jie)目资(zi)料都(dou)看一(yi)遍，回到宿舍趁(chen)亚楠不在的时候(hou)对(dui)着卫生间的镜子说：观(guan)众朋友(you)，您好！欢迎您收看这一期(qi)的《东西南北中》，尝试着各种表情(qing)、各(ge)种(zhong)肢体表(biao)达，活(huo)活一(yi)个神经质。和许(xu)戈(ge)辉也是天天(tian)打电话，一到(dao)办公室(shi)就对词，其实充(chong)其(qi)量不过十(shi)几句话(hua)，对(dui)了一(yi)遍又一遍，我(wo)生(sheng)怕(pa)因(yin)为自己的一点(dian)闪失而(er)前功(gong)尽弃。还有一(yi)个难以解(jie)决的问(wen)题，我根本没有出镜(jing)的衣服(fu)，来北京(jing)时(shi)就带(dai)了两(liang)件衬(chen)衫(shan)，毛衣穿了(le)一(yi)个冬天(tian)。那时主持(chi)人(ren)的服装都是自(zi)己准备，再(zai)说我还不是(shi)主持人呢，也不好(hao)意思问(wen)大家。来北京时带的钱几乎(hu)用光，好在吃饭住(zhu)宿有了(le)着落(luo)，可(ke)当时身(shen)上的(de)钱连(lian)一(yi)套假冒伪(wei)劣的(de)西服都买不起。来北(bei)京个把月，从(cong)没去过(guo)服装(zhuang)店，根本不知(zhi)道什么(me)地方可(ke)以买到便(bian)宜衣服。这件事老是困(kun)扰着我，越临近录像我越心急火燎。和我同住的崔亚楠(nan)看出了我的心(xin)思，问我(wo)：到时候(hou)你(ni)穿什么呀？没等我说话，他(ta)神(shen)秘(mi)兮兮地(di)拉(la)着我就(jiu)出去：我给你弄套(tao)衣服去！我们出门坐上地(di)铁(tie)。路上他才(cai)告诉我，他认识一个(ge)叫(jiao)仕奇西服专卖店的老(lao)板(ban)，也(ye)是内蒙人(ren)，他的老乡，我们(men)可(ke)以先向他借身(shen)衣(yi)服应应急。那时(shi)还没有(you)服装(zhuang)赞助一类的说法(fa)，完全是朋友(you)帮忙。仕奇的专卖店(dian)在沙滩(tan)儿美术馆的后(hou)面，这是我(wo)在北京唯一(yi)熟悉的地方，算(suan)是(shi)故地(di)重游吧(ba)。进(jin)了门(men)，老板正(zheng)好在，一看(kan)亚楠和就他很熟悉(xi)，寒暄了(le)几句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(lai)意。那(na)老板(ban)40上(shang)下，也是人高马大(da)。我感到特别(bie)羞愧，堂堂男人向(xiang)人家要东(dong)西，有(you)嗟来之(zhi)食的感觉，心里不(bu)是(shi)滋味。看着亚楠嘻(xi)嘻哈哈的样(yang)子，我也故作满不在乎。没(mei)想(xiang)到，人(ren)家老(lao)板(ban)听明白(bai)我(wo)们的意思后(hou)，二话没说，指着一(yi)屋子的西服，就说了仨(sa)字：随便挑！我的心情一下子畅(chang)快了(le)很多，不知(zhi)道是感激还是(shi)兴奋，觉得心里暖暖的。受(shou)人滴水之(zhi)恩，当以涌泉相报。我(wo)非(fei)常感谢这(zhe)个西北(bei)汉子的仗义(yi)。直(zhi)到今天，仕(shi)奇的专卖(mai)店依(yi)旧在那个地方，门(men)脸儿大(da)了，生意更红火了(le)。好人(ren)有好(hao)报(bao)呀！我拿(na)了(le)店里(li)最便宜的两套衣服，一身灰兰色(se)，一身浅色，店(dian)员帮(bang)我打好(hao)包，我们道(dao)了谢(xie)，走出(chu)店(dian)门(men)。迎面看(kan)到了美术(shu)馆的大楼，到地铁的路上还经过文化部招待所。我拿着这两身珍贵的衣服，心中(zhong)又一次暗下决心，我(wo)必(bi)须(xu)成功，不然都对不起(qi)这两套衣(yi)服。录像的当天简单而顺(shun)利，是(shi)中(zhong)央电视台(tai)的资深(shen)化妆师李英给我(wo)化妆。很久没化妆了，已不习(xi)惯(guan)看粉墨登场的(de)自己。我(wo)到卫(wei)生间将化好(hao)的妆(zhuang)擦去(qu)了(le)一部分，想尽量(liang)自然(ran)些，直(zhi)到今(jin)天我(wo)都不喜欢化妆(zhuang)，只(zhi)要不(bu)影响拍摄，总是素面(mian)朝天。节目的(de)要求很简单(dan)，我只是和(he)许(xu)戈(ge)辉(hui)在(zai)演(yan)播室中将串场的词录一遍(bian)就行，每回(hui)几乎(hu)都是一(yi)次通过，因(yin)为词我已经背得滚瓜烂(lan)熟。录(lu)像后，我换下衣服。到中(zhong)午了，继续去(qu)打盒(he)饭。我和导演高立民一(yi)起进(jin)机(ji)房(fang)，剪片子(zi)。每每剪(jian)到(dao)有(you)我的片段，我都(dou)特别仔(zai)细地看自(zi)己，明显有(you)点傻(sha)，明显(xian)不(bu)自然(ran)，说话再慢(man)点就好(hao)了……我给(gei)自己找出无数的缺点，摄像机总是能夸大人的缺点，经常(chang)在(zai)机房(fang)里觉得(de)自己惨不(bu)忍睹(du)。也经(jing)常有(you)认识或不认(ren)识的(de)人到机房看上(shang)一段，忽然就问：这(zhe)小伙子是谁(shui)？每听到这样的问话，我都自我(wo)安(an)慰(wei)地当成是(shi)在夸(kua)我。我坐在机房的角落里，像(xiang)个剧务一样地送(song)水送饭，进来(lai)的人不会注(zhu)意我，但是他们(men)至少(shao)注(zhu)意了屏幕上的我。我是一名(ming)电视节目(mu)的(de)主持(chi)人，我不求在生(sheng)活中光彩照人，但要在屏(ping)幕上(shang)引人注目。假如我能被中央电视台接纳，首先我要(yao)被(bei)观众接纳，我(wo)相(xiang)信，命运在自己手里！那个时(shi)候，白天工作，晚上做梦都说(shuo)：东西南(nan)北(bei)中的观众朋友，大家(jia)好！一天到14楼打水，我在电(dian)梯(ti)里碰见了赵(zhao)忠祥老师。赵老(lao)师(shi)长得和电视上一样，有(you)点胖，站在他身边(bian)，我的(de)心突突(tu)地跳(tiao)。赵老师在观众尤其是中央电视台员工中有一种莫(mo)名(ming)的(de)威信，大家(jia)对他的尊敬既(ji)不是(shi)出(chu)于地位也不(bu)是名气(qi)，来自一种内在的(de)力量。赵(zhao)本山和(he)宋丹丹(dan)的小品说到了(le)心里十分想(xiang)见赵忠(zhong)祥。站在(zai)他身边(bian)手拎着开水瓶，心(xin)想：有没有那(na)么一天(tian)可以和他(ta)一起站在屏幕上(shang)呀(ya)?我(wo)捡了根(gen)竹竿，颓(tui)废地躺在床上，捅电(dian)视上的频(pin)道按(an)钮(niu)，从(cong)一捅到八，再(zai)从八捅到一(yi)。熬(ao)机房是一个艰苦的(de)工(gong)作，空气浑浊，不(bu)见(jian)阳光，躲进小楼成一统(tong)，却(que)令(ling)精神十(shi)分集(ji)中。直到(dao)有一(yi)天晚上，终(zhong)于编完了(le)，孟(meng)欣要来审看，之后就可以合成(cheng)，上字幕。我站在(zai)旁边心里盘(pan)算：会给我打一个什么字幕(mu)呢？我有些(xie)忐忑，隐隐地期待(dai)着什么。于是等待。这不是第一次等待(dai)了，在东(dong)门；在办公(gong)室；在策划会上――今天的(de)等待最具体，我做了最坏的打算：只让我(wo)玩一把(ba)，过(guo)把(ba)瘾就走！没关系，只(zhi)要(yao)曾经拥(yong)有过，至今我不后悔。我站(zhan)在一(yi)边胡思乱(luan)想(xiang)。节目(mu)审过皆大欢(huan)喜，机房的(de)技术员熟练地上(shang)字(zi)幕。这时，技术员头也不抬地(di)问了一句：朱军名字前面打(da)什么字呀？‘主持人’呀！孟(meng)欣极其不经意说出了三个(ge)字(zi)，技术员照办(ban)。周围没有任何(he)人流露(lu)出惊(jing)异(yi)或(huo)是质(zhi)疑(yi)，依旧没(mei)有喝彩和祝贺，大家平静地(di)继续后面的(de)工作(zuo)。只有在我的心(xin)中，经历(li)了翻江倒海的激动，我强忍着(zhe)――我害(hai)怕，没有(you)任何(he)名(ming)分的(de)我(wo)可以(yi)被叫作嘉宾主持人，或者特约主持人(ren)，如果这样就意味(wei)着我只有(you)这一次机(ji)会，就意味着我只是(shi)在中央电视台(tai)领了一(yi)个纪念品，接(jie)下来我就(jiu)要打(da)道回府(fu)，而我(wo)的努力(li)都(dou)将化(hua)作遗憾(han)。我(wo)清楚地记得，那天是1994年3日28日(ri)，我(wo)终身难(nan)忘的一天，我(wo)庆幸它(ta)成了一个起点(dian)而(er)不(bu)是终点。孟欣走的时候(hou)，我胆怯地说：谢(xie)谢孟(meng)导。孟(meng)欣只(zhi)是笑了笑，高立民也(ye)冲我笑了笑。现在回想，当时我没(mei)有任何正(zheng)式手续，身份还是兰州的军(jun1)人，高立民老师(shi)毫(hao)不介意地将(jiang)我(wo)领进大门，孟(meng)欣导演坚决爽快地(di)收留(liu)了我，邹友开(kai)主任(ren)广(guang)纳贤言认可了我，而每遇(yu)关键时刻(ke)，又会有崔亚楠、杨东升、刘(liu)真、张海潮他们的侠(xia)义(yi)身影，伸出援(yuan)手，没(mei)有他(ta)们，就没有我的今天。人生路上会(hui)遇(yu)到很(hen)多朋友，很(hen)多恩(en)人，我是幸运的(de)。他们的(de)出现给了我人生路上最重要的(de)帮助。今天我们都是(shi)非常熟(shu)悉(xi)的(de)同事，常(chang)常(chang)可(ke)以见面。是他们(men)陪伴我度(du)过(guo)了人生的一道关卡……。我终生祝福他(ta)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