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无耻之徒第三季》

【无耻之徒第三季】

第二(er)天，卫(wei)兵又押(ya)鹿子(zi)霖出门。鹿子霖对审问有一种(zhong)家(jia)常(chang)便饭(fan)不(bu)再新鲜的感觉。走出大门时(shi)，发(fa)觉与头次审讯走过的路方向(xiang)相背，猛然想到该不会就这么快(kuai)、这么糊里糊涂给(gei)枪崩了(le)吧(ba)？及至被押(ya)进县(xian)府大门，他仍然疑虑难释。鹿(lu)子霖(lin)被押(ya)进(jin)一间窄(zhai)小的房子，想不到岳维(wei)山(shan)书记从套(tao)间走(zou)出来，动手就解他胳膊上(shang)的绳子(zi)。鹿子霖拧(ning)扭一下臂膀，拒绝岳(yue)维山的虚情假(jia)意：甭解甭解！这就(jiu)样绑(bang)着倒(dao)好。他(ta)眯(mi)缝着深陷的(de)眼睛瞧(qiao)着窗户。岳维(wei)山收(shou)起脸上的笑容(rong)，挺(ting)坐(zuo)在一张(zhang)椅(yi)子(zi)上开(kai)了腔：你(ni)不要(yao)想不(bu)开。省上说(shuo)我姑息意养奸。你还耍什么脾气，使什么(me)性(xing)子？鹿子霖硬顶：那不能(neng)问罪于我鹿某。是(shi)谁出口闭口(kou)国共合(he)作？是谁(shui)在白鹿区分部成立大(da)会上跟共匪兆鹏(peng)肩坐在主席台(tai)上？是(shi)谁讲话(hua)时挽(wan)着(zhe)兆鹏(peng)的手(shou)举到头(tou)顶来？我那阵(zhen)子(zi)就不赞(zan)成(cheng)兆(zhao)鹏闹共(gong)产！这阵子倒好(hao)，你们翻(fan)脸(lian)了(le)把我下牢(lao)！岳维山平淡地笑着说(shuo)：这就叫此(ci)一时彼一时也。我听(ting)说你(ni)领(ling)着儿媳到(dao)城里找兆鹏，有(you)这事没有？鹿子霖扬起头：有！洪亮的嗓音显(xian)示着诚(cheng)恳，也(ye)喻示着(zhe)这件(jian)事(shi)并(bing)不重要。然后以坦然(ran)的口(kou)气(qi)解释(shi)说：儿媳有病，是女人家的(de)内(nei)症(zheng)，她(ta)爸是(shi)先生，专门(men)给人治病，可不好(hao)问(wen)女儿那些(xie)病症，我就引她到城里(li)去看病。村里有(you)人糟践我(wo)，说我(wo)给儿媳种上了，去找儿子(zi)接茬……你堂(tang)堂(tang)滋水县岳(yue)书记听凭(ping)几(ji)句闲传，就把我绑(bang)了下(xia)牢，正(zheng)好把我这(zhe)瞎话搁(ge)实了。甭说(shuo)我通共不(bu)通共(gong)，单(dan)是这瞎(xia)话，就把我(wo)的脸皮(pi)揭光了剥净了(le)。我没(mei)脸(lian)活人了(le)，我准(zhun)备(bei)死在牢里，啥也不想了。岳维山(shan)对(dui)他与儿媳有(you)没有那种事为(wei)感兴趣(qu)，倒是对(dui)他毫不(bu)忌讳地(di)说出(chu)这件事感到(dao)惊(jing)奇，就冷着脸狠狠戳(chuo)他一锥子(zi)：鹿(lu)子(zi)霖，你的脸皮厚！你甭跟我死呀(ya)活呀耍无赖(lai)，监狱里(li)死人，你想想会算个啥事？你引(yin)儿(er)媳究竟是看(kan)病，还是找兆鹏？我没有一点把握就(jiu)能绑你？你(ni)不(bu)要自作聪(cong)明，也甭(beng)耍无赖(lai)，说实话(hua)为好(hao)。你好好想想，再掂(dian)量掂量，你(ni)想通(tong)了说了实话，就放(fang)你回家。你(ni)早(zao)晨说了，晌(shang)午(wu)就(jiu)放你走(zou)。你的事情不复杂(za)，就这(zhe)一条(tiao)。鹿子霖(lin)说：没有啥想的。我早都活得(de)没劲咧。我一个娃为国为民牺牲了(le)性命，一(yi)个娃(wa)当(dang)共匪(fei)，跟没有他一样(yang)。独儿(er)剩(sheng)下我栽在(zai)世上，还不及死(si)了好(hao)！岳维山说：你甭耍无(wu)赖，也甭耍小聪明，我(wo)认识(shi)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