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(bu)过,我们的驻地旁边(bian)有一个(ge)军马场,这使环(huan)境稍微有(you)一些生(sheng)机。日出的时候,出牧的马群象(xiang)一(yi)团团彩(cai)云向茫茫的草原上奔(ben)去,日落的(de)时(shi)候,又从地平线那边(bian)涌涌(yong)地漫(man)过来。马的(de)嘶鸣声打破(po)了草原(yuan)上梦境(jing)一般的(de)寂(ji)寥。这时候,人的(de)心就不(bu)由地(di)激动起(qi)来。尤其是(shi)我们这些(xie)刚来(lai)的新兵,在每(mei)天(tian)日出日(ri)落(luo)的(de)时候(hou),总要跑出(chu)去站在土坯房(fang)的(de)屋脊上,观看(kan)这(zhe)壮丽的一幕,到了后(hou)来,大部(bu)分人慢慢也就厌倦了,在军马场,马(ma)群出牧和归(gui)牧的时光里,没有(you)人再(zai)有兴(xing)趣跑出来观看。可是我永远对一(yi)天(tian)中这短(duan)暂而(er)美妙的景象(xiang)着(zhe)迷。尽管早晨马群(qun)出(chu)牧(mu)的时候我(wo)也不再出(chu)房间了,可我总不放(fang)过(guo)观看晚间马群归牧时(shi)的(de)那(na)个(ge)场(chang)面(mian)。唉,你没有身临其境,你(ni)就无法想象(xiang)那(na)景象是(shi)如何激动(dong)人(ren)心(xin)。那时候,太阳正在西边的地平(ping)线上(shang)下沉。草原上(shang)的落(luo)日(ri)又红(hong)又大,把(ba)山、湖、原野都染成了(le)一片绛红。就(jiu)在这一片绛红色(se)中,归牧的马群(qun)在地平(ping)线上出(chu)现(xian)了。起先,那只(zhi)是一条细(xi)细的黑线,在圆(yuan)圆的红日(ri)里(li)蠕(ru)动(dong)。这条黑线慢慢地变得粗大起来(lai)。不(bu)久,你(ni)的眼前(qian)就滚动起一片奔涌的(de)彩潮。马(ma)群越来越近(jin),绛红(hong)色的草(cao)原(yuan)上象卷起了一团狂风。你感(gan)到脚下的土地都被马蹄敲(qiao)得颤(chan)动起来。隆隆的马(ma)蹄(ti)声(sheng)伴随(sui)着马的警号般的嘶鸣;马鬃(zong)象燃烧的火焰(yan)似地飞(fei)扬(yang)。牧马人(ren)套杆上(shang)的绳圈在空(kong)中划出一轮轮(lun)弧线。咸水(shui)湖(hu)上惊起了一片又一(yi)片(pian)的飞(fei)鸟。与此同时,军写场(chang)的(de)马(ma)驹(ju)欢叫着(zhe)冲出棚栏,去(qu)迎接(jie)它们的父母(mu)亲归来……每天傍晚,我(wo)总要(yao)立在营房的屋(wu)脊后(hou)面,观看这一幕――这几乎成了我的一个(ge)‘保留(liu)节日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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