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偷偷操天天干天天》

【偷偷操天天干天天】

当知道不成(cheng)器(qi)的女婿被(bei)拉到工地(di)上(shang)劳教，并且(qie)污辱(ru)性(xing)地让他来给王满(man)银(yin)装(zhuang)土(tu)的时候，孙玉厚(hou)老汉恨(hen)这地(di)上为(wei)什(shi)么不马上裂(lie)开一条(tiao)缝，让(rang)他(ta)钻进去呢(ne)？他在(zai)这个世(shi)界上(shang)已经活够了。从一生(sheng)下到(dao)现在，五十二年来，他没有过几天快(kuai)活日子(zi)。他(ta)之(zhi)所以还(hai)活着，不是指望自己今生(sheng)一世享什么福，而完(wan)全(quan)是为了(le)自(zi)己的几(ji)个子女。只要(yao)儿女们能活得好一(yi)些，他(ta)受(shou)罪一辈子也心(xin)甘情(qing)愿。他是个(ge)没本事的农民，不(bu)可能让孩子们在这(zhe)世界上生活得更(geng)体面。他只是(shi)拼老命挣扎，让后(hou)人(ren)们象一(yi)般庄稼人(ren)那样不缺吃少(shao)穿就心满意足了。但是，这年(nian)头，他在(zai)这土地上都(dou)快把自己(ji)的血汗洒干了，家(jia)里的光(guang)景还是(shi)象筛子一样到处是窟窿眼。两(liang)个(ge)小(xiao)点的娃娃硬撑着(zhe)上学，烂衣薄裳，少吃没(mei)喝，在学堂里遭白眼(yan)，受委(wei)屈。大(da)儿子本来是念书的好材料(liao)，结果(guo)初中也没上(shang)，十三岁就(jiu)回来受了苦(ku)，帮(bang)扶(fu)他支撑这(zhe)个家。儿子算(suan)算已(yi)经二十三岁了(le)，还没个媳妇――象他这样的农(nong)村青(qing)年(nian)，大部分(fen)都已经娶过家了。但(dan)他拿什么(me)给孩子娶呢？现在娶个媳妇，尽管公(gong)家反对出财礼，哪个又能(neng)少了千二八百？唉，话说回来，人家养(yang)大一(yi)个女儿(er)也不(bu)容易，千(qian)二八百(bai)又算个什么！谁家(jia)的女儿能象他的兰花一样，白白扔给了二流子！当(dang)然(ran)，话(hua)又说(shuo)回来，这样一(yi)笔娶(qu)亲(qin)钱对他来说，大(da)得(de)简直太(tai)可怕了！另外(wai)，就是能娶(qu)回来个(ge)媳妇(fu)，又往哪里住呢？全(quan)家一(yi)眼土窑，他老(lao)两口和(he)快八十(shi)岁(sui)的老母亲(qin)住着(zhe)；少安(an)就在窑旁边戳了个(ge)小(xiao)土(tu)窝窝安身。两个念书(shu)娃娃星期六回来，只好(hao)到河对(dui)面金俊海(hai)家里借宿。没力气(qi)再打几孔土窑洞啊(a)！本来他(ta)家(jia)占(zhan)有一块多好的崖(ya)势――米家镇的米(mi)阴阳当(dang)年(nian)在罗(luo)盘上(shang)看过(guo)这地方，说土(tu)脉、风水(shui)，都是双(shuang)水村最好的(de)！可(ke)是(shi)少安当个生产队长，没什(shi)么空子。如(ru)果父(fu)子俩(liang)因为(wei)打窑(yao)误了冬工，一年下来又要出粮钱。再说，就是钻(zuan)下(xia)两个土(tu)洞(dong)子(zi)，做(zuo)门窗的钱又从哪里来？这(zhe)穷(qiong)山穷水长不起来(lai)树(shu)，木料贵得(de)怕死(si)人……但(dan)所有这些愁肠事加起来，也没有他(ta)大(da)女儿兰花(hua)的熬煎大了。死女子当初不听他的话(hua)，硬是跟了罐子村这(zhe)个(ge)二(er)流子(zi)，家里经常(chang)吃(chi)了上顿没下顿(dun)。他(ta)想起女儿拉扯着两个孩子，一(yi)个人(ren)在门里门外(wai)操劳，嘴唇一年四季(ji)缀着白(bai)疱，手象男(nan)人的(de)手一样铺满老茧的时(shi)候，常常(chang)忍(ren)不住在(zai)山里抱住(zhu)头哭半(ban)天。他更(geng)心(xin)疼两(liang)个小外(wai)孙――这是孙家的第三代人(ren)啊！为(wei)了不让(rang)娃娃们受苦，他几乎满年(nian)四(si)季(ji)让这两(liang)个亲爱的小东西(xi)住在他家(jia)。这当(dang)然又给地增加了大负担，可这没有办法(fa)啊(a)！如果这两(liang)个孩(hai)子有(you)个(ge)好父(fu)亲，还要他操这么(me)大的心吗？